槊叔

随时准备跑路

《江南小人物》

在镇子上的人眼里,舒溢从小好学,长大了难免透露着一股子穷酸劲儿。稀里糊涂长大以后每日也过的迷迷糊糊——不是忘了收早上晾好的衣服,就是在工作时忘了把剪刀收好,靠着打一些零散工来补贴自己考举时的车马费,一身快洗到透明的麻布衣服将别人口中的“穷酸”演绎个彻底。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想着要娶镇上有名的巧手桃桃。

而秦谦,说白了就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家里人怕他不学好闹出人命一早就送他去从军,想借军营里的正气扳扳他身上的臭毛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弄人,俩性格上看似不合的二人住进了同一个小院儿,刘伯温刘老掐指一算,打消了别人怕舒溢太迷糊惹恼了秦谦爱拳头的顾虑,说这俩人命里有缘。


一语定乾坤。


被居民担心性格不合的二人竟然意外和睦——舒溢闲来无事就会教早早上战场除了自己名字别的都不会写的秦谦认字,而秦谦呢,没事也会把打来的山鸡烤熟了分舒溢半只。不上工的时候二人还会结伴去游山玩水,看江南烟雨朦胧。


可惜好景不长,秦谦在一个早晨被人们发现时面带微笑没了呼吸,老人们说上过战场的人难免带写迷信,秦谦怕不是有高人指点,坐化飞升去天上当神仙享福了,是喜丧。


舒溢一言不发用自己那点儿银子给秦谦买了棺材,不想让这个知己去了后一张草席草草了事。


下葬那天早晨还是晴空万里,埋上最后一捧土时却下起了瓢泼大雨,舒溢前两天染了风寒隔壁大娘没让他来,可后来大家回去的路上有人看见舒溢打着一把白色油纸伞,手里拎着酒和村口烧鸡铺子的油纸袋。


后来有次走水,房子烧了一半了舒溢才从睡梦里醒来,所幸人没事,大家都说是当了神仙的秦谦在保佑他。


大概只有舒溢自己知道,第二天梦里自己被秦谦骂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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